阿娘摸着我的头:“小霓,你15岁了,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生死有命。对于人来说,生老病死是常态。”
不,我还是没办法接受。
我不懂为什么同样是人,有的人死那么早,有的人可以活到100岁。就像庭院里扫落叶的绮阿婆。
我为此伤心难过了好久。
阿娘总是让我多练习技艺,她说我是画皮术唯一的传人了,切不能砸了莫家的招牌。
以后,我是要顶起门户的人。
娘画皮很有天分。她是嫁给爹爹后才学的,能耐却不输给爹爹。
莫家的规矩,画皮术,不外传。儿女可学。媳妇、女婿,进了莫家门,才能学。
娘在莫家当家主事这些年,莫家不仅没有败落,在江湖上反倒声名日盛了。她是个强势的女人。
莫家从上到下,没有人不怕她。
丫鬟小厮经过她身边,大气都不敢喘。
我一点也不像她。没有半分她的威严。
阿娘经常爱怜地看着我:“小霓,你是母亲唯一的女儿,你是母亲的命。”
她一点点地教我,从细致地画眉开始,到眼,到鼻子,到嘴,到皮肤的纹理,最后,画出一张完美的皮。
今年春天过完以后,阿娘开始教我“覆皮”。就是把画好的皮贴到人的脸上。覆盖住原本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