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目瞪着他,脑子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
怒火,醉意,害怕,委屈,眼泪都流出来了。
后来他跟我说,那个时候的我,就好像一头母狮子一样,跨到他身上对他又啃又咬。
卓原把我推开,“你干什么?”
我怒极而笑:“你把我带到这来,不就是想上去开房么?”
卓老板苦笑:“我问了几次你家住哪里,你都不说,我只能把你送到酒店去了,你想什么?”
我沉默。
“谢谢,对不起。”沉默了很久我才说话。
告诉卓老板回家的路,我又进入了半清醒半迷糊状态。
车在离我住处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空位停下。
刹车的震动让我清醒起来。
我转头,盯着他的喉结,他的唇看。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的唇特别吸引人,诱人犯罪。
“在车上做过吗?”他问得漫不经心。
我愣了下,转头看着他。
在车上,那不就是那啥震吗?
他知道我看他,却没有为我解惑,只唇角微微翘起,娴熟的点火,踩油门,转方向盘。
路虎很快驶出停车场。
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染上一层层光晕。
“看着我做什么?”他问。
一双桃花眼看过我一眼后,很快又看着前方。
那年头,查酒驾没现在那般严,也罚得不那么凶,人的安全的意识远不如现在。
“你好看。”我望着他,痴痴的笑。
酒喝多了,人总会胡思乱想,什么样的情绪都会出来。
我还没有男朋友,如果卓老板是我的男朋友,那么,我今天一定会把自己给他。
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当即又笑了,唇角勾起的弧度再往上半分,特迷人。
“小妮子该不会真爱上我的吧?”他问。
“是又怎么样?”我半开玩笑。
他侧头看过我,我看见他眸光触及到我的眼睛后,笑意在一点点淡,我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有错,我经常听见姐妹们对老板们说喜欢他们。
他沉默了,徐徐打开车窗,夜风从外面吹进来,比不上空调风凉快,却吹散了一车的暧昧与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
“我可给不了你任何…”他左手肘放在车窗框上,手指撑在太阳穴上,右手单手握着方向盘,突地问道,“你今年多大?”
“21。”我老老实实道。
“和我儿子一样大。”他说着,话题一转,“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你……”我完全无法理解,就在20分钟之前,他说他要让我知道他行不行,几分钟前,他问我在车上做过没?
现在,他要送我回去!
“你变化怎么这么大呀?!”
“没兴趣了。”他再看我时,我觉得他的眸光都是冷的。
“胡说!”我嚷,下巴朝他下面扬了下,“你明明有反应的!”
“那是它不听话。”他的语气很淡,“我在外面玩,从来不碰感情。”
他顿了一下,揉揉眉心,几乎是叹了口气,“你们年轻小姑娘,更不该碰感情,你该知道,爱喝酒应酬的男人,没有好男人。”
“那你呢?”我倔强的问。
他笑,没说话。
“住哪里?再不说的话,我可就要把你丢路边了。”再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忙报了个地名,是距我出租屋一条街的地方。
绕了一圈又要回去。
一路上,我不再说话,只闷闷的坐着。
他的酒似乎也醒得差不多了。
很快到了我说的地方,他停车。
我本该这样跳下车,可强烈的不甘让我做了一件事:我按住他,吻了他,还飞快翻到驾驶室里,跨坐在他的身上。
我吻得很用力,几乎是撕咬一般。
靠窗那只手在车门上找着,直接把车窗关上。
炙热的呼吸,好闻的酒香,他反抗得很力不从心,很快遂我的意,将座椅放下,还把车灯关了。
我毕竟不是很会,虽然在电视上学了很多,但他会,他的技巧很多。
我发现,当他碰到阻碍的时候,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是复杂,挣扎。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是男人?”我问。
他不再犹豫。
我痛得浑身发抖。
那天晚上,他用一夜时间证明了他是不是男人,也证明了行不行。
除了那一瞬的疼得发抖外,后面的过程,我几乎是无感。
我不知道人们为何热衷于做这档子事,但我不敢问。
不但不敢问,我还要装作很喜欢。
那啥片子我看过,也听舍友讲过她们跟男朋友的经历,知道男人不喜欢女人那时候像哑巴,像死鱼。
我学着那啥片子里的女主角,先是拖长声线“恩”了一声,假装很享受的样子,再紧接着,便是配合他的节奏叫。
也不知是我脸上表情太不到位,还是其他地方的露了馅儿,总之,被他看出来了。
“不会叫就别叫,假。”他说。
我果然就不叫了。
我的手抱着他的后背,他的腰。
他的身材可真好啊,富有弹性的皮肤,紧致的肌肉。
我多摸了他几把,他的兴致倒是更好。
再后来,我有没有享受到我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天蒙蒙亮时,有人拍打我们的车……
后来,他从他车子的中央扶手箱取出一个手提袋递给我,他说:“这个给你。”
“这是?”我打开手提袋,吓了一跳。
好几叠钱!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满脑热血涌上,把手提袋拉好,丢在他的身上。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心突然有种撕裂的痛。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呵呵。
他愕然。
“对不起。”听到这声对不起,我竟有些窃喜。
我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回头再看过他车上的血迹:“抱歉,把你车弄脏了。”
他笑着摇了下头。
“你下次来喝酒,还找我吗?”我问,这种只有一晚上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留念。
他愣了下,摸了摸他的唇,意犹未尽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点评:“技术太差,接个吻像狗啃骨头一样。”
“哼!”我冷哼,但是心里却在想,要怎么学技术才会好。
很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回忆那时,我想我当时的模样,肯定像极听话的学生。
他笑着点头,我心满意足的离开。
下车后,我发现我的腿一片酸软,果真和小说里写的一样。
亏得天色还早,路上行人也很少,我扶着墙,穿过一条街,这才到了我居住的出租屋路上。
幸好我没拿他的钱,后来,我住的那一片发生了一连串大案。
全是入室抢劫杀人,死的全是干陪酒的、桑拿的,酒吧的姑娘们。
那天之后,我休息了好几天,那几千块钱足够我交房租吃饭了。
最重要的是,开学了,我回学校上课了。
(上回我家的事情,我还没讲完,今天继续说我妈走了后。)
我妈走了后,我爸仿佛变了个人,每日沉默寡言。
有的时候听见有人议论我们家的事,我看见他就会狠狠瞪过去一眼。
那眼神仿佛杀人般。
我虽然讨厌那些人的议论,但我更怕我爸的眼神,我总觉得他哪一天会失控,冲过去将议论的人砍死。
那时候的我爸,像什么呢?
像死了配偶的狼。
因为他这种变化,他原先还有些朋友,渐渐的,就没人跟他说话了,甚至有的时候,邻居看见他回来,会下意识的关上门。
我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看见的都是一双愤世嫉俗的眼睛。
他越来越不爱收拾自己,头发留很长才去剪,胡须很少刮,衣服也永远只穿颜色很深的。
他越来越孤僻,听说粮站里的领导找他谈过几次话,都没有用,他原先的工作岗位被其他人替代,他分去守粮仓。
有人担心他在粮食里下毒,跑去给领导反映,他的岗位很快再次换了,换成扫地。
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