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婆婆也改变了些,会好好说话,见我忙的时候也会忍着不叫我。
只是,她和齐辉说的一句话,却无意中扔了个炸弹给我们。
婆婆对齐辉说,所有陪护过她的人里,她最满意我,要是我能代替保姆一直陪护她的话,让她少活两年她都愿意。
这下好了,齐辉过不了两天就在我这叨叨,让我辞职照顾她,尤其是老太太跟他抱怨保姆照顾不周时。
我每次都拒绝,可过不了多久他又会重提。
想到这,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问婆婆:“妈,陈姨呢,她东西也不见了,是走了吗?”
“那姓陈的懒死了,妈要喝水她就说我不能再喝了,还不是想偷懒。
小静,你回来照顾妈好不,妈有退休金,照样付你工资。
你会陪我说话,不像她们,动不动就让我睡觉,还威胁我不睡就不给饭吃。”
我抱脏衣服的手愣住了,心中又酸又涩。
我如果愿意辞职,早就辞了,可我又不知道怎样和她说。
于是,我只好和她说:“妈,您不是饿了吗?我去帮您做点吃的。您等会,我很快的。”
洗衣机在“嗡嗡”地响,我心里七上八下。
齐辉回来,肯定又会说起我辞职的事,我要怎么办?
晚九点半,齐辉到家的头件事就是冲进婆婆房间,见婆婆正半坐在床上咧嘴望着他后,才回房换衣服。
临睡前,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于静,你看妈现在这样子,保姆一个个都呆不长。她这身体,也短时间内……好也好不起来,要不……”
“没有要不,齐辉。
当老师是我儿时起就有的愿望,看着孩子们那一双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我感知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干净。
我愿意把平生所学全部都献给讲台,而且,我现在正是评职称的关键时期,我不会辞职。”
齐辉坐在床上,半耷着脑袋,把眼镜取下后,伸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轻轻地捏着鼻梁的上端。
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们可以有别的办法的,齐辉。”我伸出手去,想拉拉他的手,他却迅速地在我的手落下之前,借放眼镜,身子侧向了背离我的方向。
我知道,他这是在无声地和我抗衡。
“那,请两天假总行吧?我明天再去找保姆看。保姆来之前,麻烦你几天,总可以?”
我教的是九年级英语,每一节课都不能浪费,缺的课只能调到以后的时间再补回来,假是真请不起的。
可眼下,身为民企副总经理的他,也是分身乏术,他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如果我再不同意他这提议,他也确实为难。
于是,我只好默许了。
可是,我万没料到,齐辉这一请保姆,就是一个星期不见人。
头两天,他发来微信说要加班到很晚,懒得奔波,就睡在办公室了,我没在意。
到第三天的时候,学校调课已经很麻烦,我想让齐辉每天请半天假回来替我。
可他竟然说他临时被领导派去出差了!
问他保姆的事,他只说那边没回复。
他这一走,直接就把我架到了火上,教务处调课不动,催我回去上课,婆婆这又脱不开身。
于是,我只好跟婆婆好言好语,把水和吃的放床边,然后窜去学校上两节课再回来,晚自习值班就只好请班主任老师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