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表现得很是漠然,哭过又怎样,现实就是现实,任谁都会觉得她不过是个配不上他的寡妇。
拐子叔虽然瘸着一条腿,但是他身边的那些年轻女人,哪个不比她貌美。
兴许,拐子叔只不过是酒劲上头,只是为了年轻时候那口气罢了。
她这样想着,也就更为漠然了。
命运总是爱跟人开玩笑,花婶在一次干活中,突然晕了过去。
拐子叔得知以后,开着车冲回来把人送医院去了。
结果出来,花婶表现得很镇定。
尽管,那是令人恐惧的癌。
花婶无儿无女,更重要的是,她没钱。
那微薄的积蓄,顶多能让她扛一阵儿。
可是,要治愈,这条路太过艰辛,太烧钱,她不敢想。
所以,花婶的镇定,是因为她的内心只剩下绝望。
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她倒觉得即便就是病过去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很有所谓的事情。
同样镇定的,还有拐子叔。
他拍着花婶的肩膀,告诉她,这都是小事。
花婶看着他眼底的镇定,心里越发悲凉。
果不其然,他怎么会因为她悲伤呢。
花婶让拐子叔顺路带她回去,她只想在家待着,哪都不想去。拐子叔不肯,花婶就想着自己回去。
拐子叔却突然发怒,“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回家!住院!治疗!什么都没你身体重要!”
花婶也怒了,他从未这样对她说过话。
“我回家关你屁事,我没钱,我不治不行吗?”
拐子叔打开自己的皮包,拿出一张张银行卡,“这不是钱吗?你瞎操心钱做什么?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以前你过得不好,因为你没嫁对人,现在你有我了,你还担心什么呢?我告诉你,王秀花,我郑建华就是掏空所有家产,我也得把你给治得好好的!”
一嗓子嚎下来,整条走廊的人都盯着他们看。
拐子叔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凶了。
他低着头,一双手还在微微颤抖,他伸到花婶的手边,抓起她的手,语气温柔,眼里的泪水安静滑落,“我会治好你,你会没事的,你信我,好不?”
花婶突然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地大哭。
半生委屈,半生不甘,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两年后,花婶痊愈。拐子叔拎着包,牵着花婶的手走出医院。
他望望医院大门,又望望花婶,说道:“这地儿,咱以后再也不来了。”
两人领证那天,拐子叔骗花婶,他说年纪大了,就不要办酒了,免得人家说闲话。
然而,当他们领完证领着花婶回来。
花婶看到的,是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坐在祠堂门前,看到他们回来,个个笑着举杯,个个说着祝福的话语。
那天晚上,拐子叔对花婶说,“我这辈子,和女人干干净净躺在一块,就两次,一次是和你,一次,是和你……”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