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的公文包里还有大半包烟,他就蹲在厕所里,一根一根地抽,等着天黑。
时间漫长得让他感到痛苦,他头脑开始思绪缤纷,想到马筝此刻已经去世了,也不知道她何时出殡,自己估计连去吊唁都不能去,他暗中仰天长叹,眼圈发涩。
不断有人进来上厕所,将另一格厕所门打得震天响,他强忍着厕所里的异味扑进鼻腔。
楼道里有聊天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今天我们这里出了一桩大新闻啊,一对男女开房的时候,那个女的心脏病突发,死在了男人肚皮下。
另一个哈哈笑着:是啊,这男的还真有点得劲,听说快五十了哇!
何峰暗里面红耳赤,更加一动不敢动。腿蹲麻了就趁没人的时候站起来缓一缓,有人进来又赶紧蹲下去。
就这样挨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天黑得认不出人了,他才趁无人时走出厕所,遮遮掩掩地走出了检察院的大楼。
何峰想总算是脱离了杀人犯嫌疑,可接下来,自己该去哪?
为免碰到熟人,他专挑黑灯瞎火的小路走,走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在朝家的方向走。
他于是想,出了这样的事,他现在最应该的是面对妻子,儿子在省城里上高中,他知道他这时候回去很没有颜面,可他横下心来,即便是以死谢罪,他也得把这件事处理好,才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