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亮晶晶的:“安娜,你的意思是我没错是吗?”
她大概忘了,在上海时,她拉着我看过这部电影。
其实,回老家后,我身体调理得差不多了,特意让老伴找人装了宽带,一方面是为了孩子们回来,上网方便;另一方面,我们也能通过网络休闲娱乐,了解外面的世界。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王筱曼在上海对我的“改造”,虽然火候过了,但她有些方面确实没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升自己,是每一个年龄阶段都要有的状态。我把她的一些项目、一些要求改良了一下,慢慢带动周围的伙伴们搞起来各种活动。
当然,这些我暂时不想告诉她,免得她嘚瑟。在新疆这个地盘上,她还得接受接受我们新疆土鸡的“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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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真实故事
西迁节(新疆锡伯族的传统节日)这天,我跟几个老嫂子约着去上集看热闹,王筱曼跟小孙子也想去,我们在门口边拉家常边等她。
老家用的是旱厕,修在后院角落里,院里还散养了一些鸡鸭。王筱曼一向很抗拒,每次都速战速决。可这次,她良久没出来。
我正准备去催一下她,突然,后院传来她吱哇乱叫的声音,我赶紧跑去“救场”,几个老嫂子也跟了过来。
只见一只大公鸡正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扑向王筱曼,而王筱曼被吓得惊慌失措、小脸儿惨白,拿着一段小树枝张牙舞爪地挥舞着。
我忍不住“噗”了一声。
王筱曼如获救星,急促地喊到:“安娜,快来救我!”
一声“安娜”,惹得一旁的老嫂子们哄堂大笑,我有点气恼,赌气站在原地没动。
王筱曼立马明白了其中缘由,瞬间改口:“妈,快拉我过去呀!”在她扑向我的同时,大公鸡也迅速扑向了她,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公鸡踢得老远。
集市上很热闹,新疆特产和民族饰品琳琅满目,大舞台上还有少数民族表演。小孙子好奇地东瞅西看,我一路小跑追着他。
王筱曼身着小皮草脚踩恨天高,一丝不苟的发型和精致的妆容,早被西北方吹得凌乱了,她一瘸一拐地追着我们,赚了不少回头率。
我在集市上买了一双运动鞋拿给她。王筱曼赶紧换上,在地上蹦跶了两下,既没嫌土也没嫌不搭配,反倒夸我想得周到。
邻居家老嫂子打趣她:穿这么洋气的衣裳却穿这么丑的鞋。我白了她一眼说:“懂不懂什么叫混搭?”
王筱曼向我“比心”,傲娇地说:“妈,您挺会护犊子啊!不过,这语气怎么像极了我?”
我心里默默嘀咕着,不知何时竟耳濡目染学会了这些,还用得挺顺溜。
一天,村里组织村民去城里体检。回来时,我和老伴被厨房的景象吓了一跳。
屋子里浓烟滚滚,王筱曼黑头土脸地站在烟里咳嗽,眼泪也被呛了出来。她有些羞赧地说,原本想在我们回来前露一手,做顿上海菜给我们换换口味,哪成想,土灶生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火没生成,还放了一屋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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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真实故事
我拿煤夹子,将炉膛内未燃尽的柴火掏了出来,又换了些干柴,一点火立马就烧了起来。
一旁的王筱曼呆呆地看着炉火直竖大拇指,我吩咐她拿个小板凳坐在灶台边烧火,我则淘米下锅,婆媳配合默契,一顿清粥小菜很快端上了桌。
餐桌上,王筱曼不停地夸着:“妈,您真能干,屋里屋外一把好手。有您在,日子感觉好安生啊!”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还是那个拿鞭子抽打着我、让我“卷”起来的王筱曼吗?正琢磨着,我突然意识到这些天,她没有叫过我“安娜”了,一时间,不知是窃喜还是失落。
王筱曼来新疆一个多月了,整天除了刷手机就是睡大觉,太无聊了。
我顺水推舟,提议带她去关系较好的乡邻家走走,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殊不知我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一来让她散散心,二来叫她了解一下其他人家的生活,说不定能感触到什么。毕竟准备带她去的那几家,婆媳相处模式我太了解。
王筱曼跟那几个小媳妇年龄差不多,沟通起来倒也容易,很快找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她们教王筱曼织围巾、编拖鞋,王筱曼教她们穿衣搭配,化妆护肤……
突然有一天,王筱曼急匆匆地跑来告诉我,跟她相熟的女孩跟婆婆干仗了,她亲眼目睹了婆婆一言不合就动手,劝架无果吓得她赶紧溜回了家。
她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感慨:“妈,您以前是不是也想打我?”
正说着,家辉打来了视频,王筱曼很自然地参与了进来,妯娌俩若无其事地畅聊起来,秦娅猴急地吵着等疫情结束,就要来新疆吃我做的大盘鸡。王筱曼拍着胸脯说下次她掌勺,她做的大盘鸡,味道不比我的差。
看着妯娌之间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心底乐开了花。
隔离在上海的家明,经常惊讶感叹,在老家呆了两个多月的王筱曼,像换了个人:
去乡邻家里窜门,她比我还能侃;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撸起袖子就能生火做饭,一人整一大桌新疆菜不成问题;晚上,邻居小媳妇一个电话,她妆也顾不上化,穿上我的花外套和老太太鞋,就跑去村头跳起了广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