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了求婚那日他曾亲手给我戴上的头纱,也戴上了他倒下前想为我戴上的那枚戒指。
我硬是掰过了他的脸,也不管他有没有认真听,就自顾自地威胁他如果再不肯接受治疗,我便会再次登上医院的天台。
或许是看到了我眼里的决然,他眼里有了焦距,眉头皱起,手也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如五年前他在天台前拽住我那般,用力且紧张。
他说:“玉宁,我决不许你再做那种傻事!”
但我仅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告诉他:“只要你敢放弃治疗,我便敢从那跳下去。”
后来,他还是服了软,愿意吃饭了,也愿意接受治疗了。
我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气,满心以为他积极接受治疗后,便会越来越好。
毕竟,在医生先前的说法里,积极接受治疗的话,他是有几率能够痊愈的,再不济也能延缓他体内癌细胞的扩散。
可我选择性地忽略了医生的原话中,那痊愈的几率微乎其微。
徐宽出现了恶性的胸腔积液,还出现了肝转移。
一米七九的他越发枯瘦,吞咽食物已然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不得已的情况下医院给他插上了流食管。
起初,他还能告诉我胸口闷,喘不过气,胸骨痛,肚子哪里很痛,但没多久,他的声音便逐渐嘶哑了起来。
我开始听不清他讲话,看着他颤抖着举起手指比划,我也很难猜出他想表达什么。
我24小时守在他身边,每日都在祈求着奇迹会出现,我求他能站起来,能再抱抱我,能吻掉我眼角的泪,然后灿烂地笑着告诉我他痊愈了。
07.
可能我生来便不是个被命运所眷顾的人,所有的运气大概都只能支撑着我遇见他而已。
那年夏天的某个早晨,徐宽还是没斗过病魔,去世了。
他在他最讨厌的一个季节,在我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由于他生前办理过死后遗体捐赠,他最后的躯体也被带走了。
就像一阵风,他仅轻轻地刮过了我的世界,没把我带走,只给我留下一句话,要我替他好好活着。
而他则像曾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我那般,用遗留下的那具躯体把生的希望带给了更多人。
但还好,接收单位遵循了我的意愿,没把他火化后的骨灰统一安葬,而是交还了我来处理。
我把他的骨灰葬进了一处偏远但鸟语花香的墓地区,这样,他就又能感受着他喜欢的生命气息了。
而我则搬到了他的墓地附近,住进了别人避之不及的“墓景房”里,只求能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这样,我便觉得他好像还活着,就陪在我左右,只是我看不见,摸不着而已。
往后,我也会遵循着他的遗言,好好活着。
- 作者简介 -
28岁小鲜肉大叔,13线情感作者,所有女性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