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是夕阳下的影子,长长地覆盖着探往未来的前路。
不久,轰轰烈烈的八十年代,带着五色斑斓的光彩来了。
兄妹几个里,大伯见过当年爷爷的风光,奶奶的华贵。
毕竟刚搬来漳州的时候,还有奶奶的老妈子,追着他喊小少爷。
奶奶能平顺的接受人生大起大落,不代表她的孩子也可以。
大伯已经奔四了,年轻的时候,在大兴安岭里吃尽苦头,如今又混在暗无天日的矿井里讨生活。
心里藏着荣耀的旧梦,可现实却是无力跳脱。
16
1982年冬天,大伯放假回家。
返工的路上,把自己吊死在了夜晚的河堤旁。
他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结束了自己迷茫的人生。
奶奶想不到终于熬到了光明的新时代,却仍要面对无比残酷的白发送黑发。
葬礼上,她哭得肝肠寸断。可埋下长子,她仍要生活。
她经历过太多的风霜,唯一地抵御方式就吞下悲伤,活下去。
我二伯性格里,多少继承了些爷爷的洒脱与不羁。
为人仗义,可做事莽撞。爷爷是枪林弹雨闯过来的人,不只胆大,还心细。
但二伯大大咧咧的,只像了爷爷的皮毛。
1987年,我爸都结婚了,我二伯仍然是孤家寡人。积蓄没有,能力有限。
几经相亲,都不成功。
家里人猜测,是感情上的不顺让他的心理多少有些扭曲了。
17
1988年,我二伯还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
厂里发生了盗窃案。
警察搜到他家的时候,竟然找到了一堆偷来的女人内衣。他就以这么不光彩的名义被抓了。
当时判了一年,可二伯没能等到出狱。
在出狱前的一个月,不幸被殴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