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桦死后,闫家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杨彩桦是农村人,闫大壮是城市户口,那个年代城市户口特别吃香,杨彩桦嫁过来以后,一直被公婆和小姑子瞧不起。
刚结婚那会,闫大壮还会替杨彩桦争辩几句。时间长了,闫大壮被父母的那句“女人天生就是要伺候男人的”话和“城里人就是比农村人高一等”的思想耳濡目染,也开始对杨彩桦吆五喝六。
杨彩桦性格温顺,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默默地往肚子里咽。闫家看出杨彩桦是个软柿子,更是把她拿捏的死死地。不仅家里家外的活都交给她干,全家人的吃喝拉撒也从她的工资里拿。
为了挣钱,杨彩桦捡过破烂,扫过大街,干过工地。闫海出生后,闫大壮带着杨彩桦每天起早贪黑做起了水果生意,杨彩桦才从苦日子里砸吧出一点甜。
虽然水果生意还不错,可除去全家人的开销和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存款的数额并不见涨。直到三年前,闫大壮改行种起了木耳。
说来也巧,闫大壮的木耳总是能卖出别人卖不了的高价,这两年手里攒了不少钱,大棚的规模也扩大了两倍。
不过种木耳是件苦差事,除了穿着靴子戴着手套在温度闷热的大棚里一呆就是一天,脚和手背被汗水泡得发白,稍有不慎还容易身体过敏,所以身边的工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闫海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老实主,每个月拿的工资钱还不如大棚里的工人挣得多。所以结婚后,闫大壮就让他辞了工作跟他打工。
谁知这才工作没几个月,杨彩桦就去世了,儿媳妇韩燕是从来不会做饭的。一家三口人每天面面相觑,围着锅碗瓢盆发愁。之前这些做饭,打扫卫生和洗洗涮涮的活可都是杨彩桦干。
现在他们每天下馆子叫外卖,来来回回那几样菜吃得想吐,家里的卫生也是乱的一团糟。闫大壮觉得心烦,回家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一天傍晚,天空中乌云压顶,眼看着要下一场暴雨。韩燕请了假提前回家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和被子。
东西收拾好后,韩燕回头看到公公闫大壮屋子里的灯亮着,知道他也在家,就多点了几份外卖等闫海下班一起吃饭。
韩燕在客厅摆好碗筷,抬头时,一眼就看到了闫大壮身后的女人,她看起来四十出头,穿着超短裙,顶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脸上画着浓妆。
“爸,这是谁啊?你们怎么……”韩燕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捂着嘴,把剩下的几个字咽了回去。
闫大壮羞红了脸,“咳咳”,他清了清嗓音指着身后的女人说:“她叫赵晴,你们可以喊她赵姨,今天不是下大雨了嘛,你赵姨就留在这过夜了。”
赵晴表情腼腆的打了声招呼,就小鸟依人般坐在闫大壮身边。
闫海一脚踢开腿边的板凳,吼道:“爸,我妈才去世不到一个月,你就这么名目张胆的把外面的狐狸精领回家,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闫大壮被闫海这么直白的怒怼,立刻恼羞成怒,他抬手将桌子掀翻在地:“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妈死都死了,难道我还要一辈子为她守活寡不成?”
闫海的右手指着赵晴,脸上尽是鄙夷之色:“你看看她一大把年龄了,穿得像什么样子?吊带衫,超短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要是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坚决不同意。”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她对我知冷知热,还会给我洗衣做饭,你能吗?”闫大壮气得脸红脖子粗,拉着赵晴的手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