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学习这件事儿,除了勤奋,也得有天赋。
朱晓茹学习很努力,但成绩一直都上不去。
班里50多个学生,她总是徘徊在40名左右,属于老师懒得管的差生。
她妈和后爸又生了一个小弟弟,心思根本就没在她身上,更别说给她请家教。
她是插班生,又是拖油瓶,班里那些局长家的闺女、科长家的千金,也看不上她这个小镇来的土老帽儿,合着伙地孤立她。
有一次,就因为她把一个女同学的墨水瓶撞歪,弄脏了人家的辅导资料,道了好几声歉,那女同学还是在周末晚自习后,把她堵到校门口的小巷里,指挥另两个女生拽她的头发。
幸好,党大林突然冒出来,那帮女生才松了手。
“你咋不回福利院?”朱晓茹摸着疼得发烫的头皮,没好气地问。
“我就要回,发现你的英语卷子忘带了。”
“我学习的事儿,要你管?”朱晓茹心里恼火,嘴上就不饶人,更觉得自己被打这事儿,被他看见丢人。
“谁想管你!你不是说,今晚都回去做,明早对答案吗?”党大林把卷子往朱晓茹手里一扔,就走了。
是的。
朱晓茹为提高成绩,让党大林给她当陪读:
她给他背历史和政治,让他看着书本和答案,看有没有背错;
她刷英语和数学题,让他也跟着她一起刷,然后俩人互相检查;
她知道党大林没钱买复习资料,就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也买一模一样的资料;
她还和他比赛,看谁上课打一次瞌睡,就要去开水房给对方打一次开水……
“你饶了我吧,你别管我了,我要睡觉……”党大林不干。
“不行!”朱晓茹把书本甩到党大林脸上,“今天背不完这一页的单词,你别想回福利院。”
就这样,打打闹闹中,俩人度过了一个学期。
初二期末考试时,党大林竟然考了全班第36名,朱晓茹却考了37名。
从来没正眼看过党大林的班主任,清了清嗓子,站在讲台上说:“有些同学,虽然出身坎坷,一直落伍,但正在觉醒。学习这件事儿,说到底是觉醒不觉醒的事儿,你自己不觉醒,老师说再多也没有用。”
党大林低下头:
他哪儿是觉醒,他分明是一次次被朱晓茹拽着耳朵叫醒。
看着党大林超过了自己,朱晓茹也不妒忌:“老党,你将来发达了,能记得我不?”
“苟富贵,勿相忘。”党大林大手一挥。
“祝你早日成百万富翁。”
“百万不过是小意思,千万也不是没可能。”
党大林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人挺细心的。
朱晓茹来了大姨妈,不小心把血弄到凳子上,党大林看见了,不声不响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打一个结,系在腰里。
他在福利院长大,目睹了很多身体患有残疾的女孩,来例假不会照顾自己的种种,比一般男孩子了解这事儿。
朱晓茹遭遇校园欺凌那段时间,每个周末党大林都骑着自行车,跟在她身后送她先回家,然后再骑车回郊区的福利院。
朱晓茹犯肠胃炎在宿舍休息,党大林听课格外认真,把老师讲的笔记,都抄在朱晓茹的课本上……
“老党,你不会喜欢我吧?”有一次,朱晓茹问。
“谁会喜欢你?你不要太自恋。”党大林不屑一顾地晃着腿说。
“谢天谢地!”朱晓茹也不甘示弱。
高中时,成绩不好不坏的俩人,都考上了县城不怎么好的三高。
朱晓茹学了文,党大林学了理,俩人不再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