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娟的卧室,苗季良有几年没进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张欧式大床,看上去豪华又舒服,此刻这张大床上,一对男女正在一起。
苗季良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悄悄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然后猛地拉开灯,大吼一声:“张月娟,你太不要脸了!”
女人迅速躲到被子里,而男人却滚下床,到处寻找着自己的裤子。
苗季良将手机对准床上的女人,只要照清楚张月娟的脸,有了她偷情的证据确凿,就可以一分钱不花地把她扫地出门了。
可是,此刻在张月娟床上,捂着被子发抖的女人,却有着一张陌生的苗季良不认识的脸。
而那个好不容易穿上裤子的男人,苗季良却认识。
竟然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楚玮!
“楚玮,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家里找女人来上床!”
苗季良怒不可遏,赶走了那个女人,朝着楚玮吼。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玮吓得面如土色,瘫倒在地板上:“董事长,今天您出差,夫人把我叫了来,说她要出去,晚上不回来了,少爷和小姐都住校,家里没人,让我过来看房子。
我本来不想来,可是夫人说,我那家欧式大床舒服着呢,你可以在上面试睡一下,回头要是喜欢,我叫人送你家,就当作谢谢你帮我看门了。
我一听夫人这样说了,就只得答应下来了。回头一看这床这么豪华,心想别浪费了,就找了个女人过来……”
苗季良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狗血,自己原本是想回来捉奸的,却摆了这样的乌龙,而这个张月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苗季良连夜到了肖兰的住处,肖兰白天被他折腾了一天,睡得正香,苗季良自己开门进来,把她从床上揪起来。
“肖兰,你给我看的手机里那些照片,张月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喝茶,难道他们仅仅是喝茶吗?今晚我回家捉奸,一无所获!”
肖兰揉揉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季良,以张月娟那么保守的性格,她怎么可能把男人带回家呢?她肯定是在外面开房了,这方面啊,你不是最有经验了吗?”
苗季良一瞪眼,肖兰吓得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苗季良一想到家里被楚玮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霍霍了就犯恶心。
“肖兰,今晚我睡你这儿,不回去了。”
说着脱了衣服,自顾自地躺到床上,这一天,他也累坏了,很快沉沉睡去。
跟苗季良这么久,除了在办公室和酒店里亲热之外,他从来没在肖兰这过夜,肖兰看着苗季良那张已不年轻的脸,摇摇头,男人真是贪婪,对于金钱和女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苗季良睡得很死,没有发现肖兰用手机给一个人发了信息,嘴角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苗季良和高蕊面对面地坐着,同肖兰的妩媚动人相比,高蕊清丽雅致,另有一番风韵。
若不是雷总把高蕊看得死死的,苗季良真想对眼前的美人一亲芳泽,可是他不能坏了大事,不易察觉地咽了咽口水问道:“小高,听说你跟城市规划的吴处长关系不错。”
楚玮上次带回来的消息,这个高蕊是个高级交际花,交往的对象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跟她来往频繁的入幕客之一,就是城市规划的吴处长。
苗季良当时眼睛就亮了,如果能搭上吴处长,知道城市规划的内幕,那么哪块地皮值钱,哪儿的房价要涨,可是绝对重量级的内幕消息。
苗季良仿佛看到一块块金子朝着他滚滚而来,别人都用艳羡的眼光仰望着他,那种陶醉的感觉令他沉迷到无法自拔,他一定要搞定这个吴处长。
高蕊虽然是个年轻姑娘,可是生意场上这些事儿,她早已心领神会。
不多时,高蕊便拿着苗季良的一张银行卡离开了,而留下的,是吴处长的手机号码,还有他的一切喜好,他的弱点。
苗季良今天心情好,通知张月娟,晚上叫儿子女儿都回来,一起去外面吃饭。
他终于和吴处长见了面,这位处长道貌岸然,表面上还打着官腔。
苗季良有意无意地暗示他自己知道他和高蕊的关系不一般,还在高蕊的手机里见过他们的照片,吴处长这才服软,将即将升值的一块地皮告诉了苗季良。
“苗董事长,这块地的周围会通地铁,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到时候,谁在这里盖房子,谁能赚个盆满钵满,现在这块地荒着,可是便宜得很。
到时候苗董事长事成了,别忘了分小弟一杯羹。”
苗季良心中兴奋得恨不能喊出来,面上装作平静地应道:“好说,好说。”
这个吴处长,楚玮已经帮苗季良打听过了,是规划事业部里的主要领导,还给苗季良看了他们规划部的照片,吴处长坐在第一排正中间。
楚玮上次被苗季良逮个正着以后,干起活来更卖力了,苗季良一想到他当时光着狼狈的样子就想笑。
这些小丑们,都是给他苗季良铺路的,他是要做枭雄的人,在这个城市的生意场上,称王称霸。
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饭,儿子女儿都回来了,他们在本市一个念大四,一个念大一,也都是张月娟一手带大的。
张月娟穿香奈儿最新款的春装,拎着爱马仕的手袋,苗季良冷冷一笑,趁两个孩子去点菜的功夫,问张月娟:“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最近可是浪得很。”
张月娟也冷冷回应:“我想开了,那些钱我舍不得花,你也都给别的女人花了,我为什么不抓住岁月的尾巴,也好好的美一美。”
苗季良打量着张月娟,她是比以前会打扮,也比以前好看了,可眼角的皱纹用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毕竟没有二十岁的小姑娘鲜嫩娇艳。
“季良,当初我嫁给你,住地下室,半个月才能吃一次肉菜,我没喊过苦。现在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停手吧,不要再玩下去了,那些跳楼的人,你午夜醒来,不怕他们来找你吗?”
张月娟忽然苦口婆心地劝苗季良,毕竟夫妻一场,这些话,她以前也说过。
她一直不敢奢侈的原因,就是她觉得那些钱来得不干净,对不起枉死的灵魂。
苗季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笑:“妇人之仁,他们死是自己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告诉你张月娟,你天天花枝朝展浪得不停,别叫我逮到你偷人,否则我会像扫垃圾一样地把你扫地出门。”
张月娟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他,那个野心膨胀到忘了自己是谁的男人,自从学会了投机,那个当初踏踏实实上进的苗季良,再也回不来了。
市里的那块地皮要开始竞价拍卖了,据说已有好几家有实力的公司听到风声,准备全力以赴拿下那块地。
“楚玮,准备好充足的现金,我一定要拿下那块地。”
“可是,董事长,我们的资金大多押在股市里和货款上,一时半会儿很难筹齐上亿的资金。”
“去找相熟的银行借,还有,上股市里捞肥肉去,雷总那个死胖子,最近快溺死在温柔乡里了吧?他好久没给我们有用的消息了。”
苗季良的眼中射出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将整座城市踩在脚下的豪气干云,那城市的废墟里有小散户们哭嚎的残骸,可这一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古来成王败寇,就算双手鲜血淋漓,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