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我决定接妈妈出院。这是个看起来轻松,却十分艰难的决定。因为这代表着我对母亲生命的放弃。
那天,陆梅帮我打扫。终日往返在家到医院的路途上,房间杂乱不堪,封闭着晦暗的空气。
陆梅带来两盆新绿的植物,放在敞开的窗前,让阳光和风透进淡淡的绿色。我们仔细擦洗着家具,更换床单、被褥,仿佛一切都是新的,没有久积在角落里腐败的味道。
那天,母亲听说要回家了,始终在笑,一路上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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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而我看着母亲的笑脸,也许找到了答案。
那天我和陆梅,用荞麦面包了魔芋韭菜馅的饺子。陆梅很专业地说,这是糖尿病人最健康的食物。
然后,她带着母亲,做“冥想疗法”。陆梅语调轻缓地说:“你闭上眼,想象自己从脚尖到发梢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新生,你是一个健康的人,有自己美好的向往……”
而母亲就在她美好的冥想中,悄然地睡了。那天,我们在客厅里看电视。陆梅冲了茶,淡淡的香气弥合着我们之前所有的生涩。
我有些庆幸,自己听了陆梅的话,让母亲在她最后的三个月里,不必只与药品和病床为伴。
陆梅递给我杯子的时候,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做了三年护士,发现病人的家属往往比病人自己更难以接受死亡的事实。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在帮你的妈妈。”
我说:“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是护士,你不知道接受一个至亲离开你,会有多难。”
陆梅的动作,一瞬就停住了。她说:“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没让你至爱的那个人,在她最后的日子里,过一天她想要的生活。”
我看着她,隐约读到她心底错失的时光。我想,她选择做这个职业,一定也有些不可触摸的往事。但我没有追问,只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
七月的时候,陆梅带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子。她打电话叫我下楼。陆梅介绍道,那是她的男朋友董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