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赵友良,也是个可怜人。
2009年,赵友良的父亲赵大爷得了肺癌,赵家掏空了家底还借了不少外债,也没能把人留住。
因为家里穷,赵友良又是忠厚老实本分,娶亲成了大难事,好不容易熬到二十八岁才结婚,第二年生下女儿小蔓。
本以为日子从此顺风顺水了,谁知女儿却是个脑瘫儿,走起路来像打折了腿的鸭子,歪歪扭扭;脑袋时不时地会剧烈地抽搐;长期不停流下的口水,让嘴角已经严重溃烂。
家里有个病人,生活就成了望不底的深井。他们带着孩子到处求医问药,做康复治疗,钱花了不少,却不见什么疗效。
小蔓妈见别人家的孩子活蹦乱跳,自己家的孩子连路都走不好,心里很不平衡。特别是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她觉得脸面都让小蔓给丢光了。
她怪赵家太穷,怀孕期间为省钱很多检查没做,这才导致生了个不健全的孩子。
有了这个想法,小蔓妈找各种理由发泄着心中的怨气,不是找赵大娘吵,就是骂赵友良,发展到后来,甚至会对年幼的小蔓动手,掐得她一身青紫哇哇直哭。
赵大娘信佛,信奉女子前世缘,心疼小蔓,就把她带在身边照顾,不用小蔓妈插手。
尽管这样,小蔓三岁那年,小蔓妈还是跟赵友良离了婚,后来嫁去了外地,和赵家再无联系。
如今小蔓已经八岁了,尽管她不是个正常孩子,可赵家母子对她一直疼爱有加。
赵友良是个木工,一直跟镇上一个装修队在省城搞装修,家里就靠他赚的那点钱撑着,因而都舍不得休息,常年在外奔波。
每次回来都会给小蔓买衣服玩具,还会抱着她出去玩。赵大娘更是把唯一的孙女儿当成心肝宝贝。
现在这孩子突然不见了,他们怎么不伤心?
人不见了,这是天大的事,我只好跟张伟民汇报,请求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帮忙。
有人小声说:“说句没良心的话,这小蔓真是个累赘,丢了也好。赵友良就是因为这孩子才找不到对象的。有人给他介绍过二婚女人,人家对赵友良很中意,也不嫌他家条件差,就是受不了这么个女儿!看着合适的亲事,就这么黄了!”
另一个人附和道:“现在头婚的都难找,何况赵友良是二婚,还带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拖油瓶?谁脑子进了水,想接这样的担子呀?”
“是呢,听说前几天张家儿子相亲,女孩和她娘跟媒人来张家,一开始都有说有笑挺满意的,张家还想着有希望呢!”有人摇头叹息:“后来不知小蔓怎么突然来了,走到女孩身边时,头猛的一抽,身子一歪扑倒在女孩身上,脏兮兮的口水蹭在女孩胸口上,又腥又臭湿了一大片。
“女孩吓得脸色都变了,女孩她娘说触了霉头,当场翻了脸,带着女孩就走了。张家恨死了小蔓,和赵大娘吵了一架,说要弄死小蔓,也好早死早超生,免得在世上祸害人!”
村民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听得直冒冷汗,小蔓腿脚不方便,不可能走远,怎么会遍寻不见?难道真被张家害了?
张伟民听我这么说,马上带人来村里帮忙搜寻。
农村没有监控,住户也稀稀疏疏各忙各的,谁也没注意小蔓什么时候从家里出去了。
而且赵家门窗完好,家里也没有翻动的痕迹,不存在盗窃行凶。可人哪去了呢?总不会变成蝴蝶飞走了吧?
张伟民下了死命令:“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大娘感动得要磕头,赵友良似乎被这突然的变故吓着了,神情恍惚魂不守舍地傻蹲着,任由我们闹哄哄的来来去去。
搜查范围扩大,我想起赵大娘说去后山挖红薯,心念一动,带人直奔后山而去。
说是后山,其实就是一个坡地,去赵大娘红薯地有一个岔路口,左边是通往村里一个废弃采石场的。
我们在山上找了一圈,什么也发现也没有。有人提议既然来了,不如去采石场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