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家庭中,难以启齿的畸形恋(2)

2023-01-14 11:00
文樱还没有心生暗疾,我们夫妻俩好得蜜里调油。

她整天脸上都带着笑,亲眼见证我从一个手忙脚乱的新手奶爸,变成专业级的带娃高手。

喂奶,洗澡、哄睡、换尿不湿……月子里我包揽了孩子的一切吃喝拉撒。

文樱没奶,不用喂孩子,却在一个月里被我喂胖了六斤。

那时候她笑容闪亮,言语俏皮,经常在朋友圈里花样晒娃晒老公。

同学和熟人们都笑道,这波狗粮也太甜了,齁人!

从校园到婚纱,从婚纱到白头,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幸福相伴,一世一生。

却没想到,命运会那么快,就对我们露出锋利的獠牙。

是在女儿一周岁的前几天,我们带孩子去拍周岁照。

回去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等了很久,雨才稍微小了点。

我从店里借了一把伞,冲去停车场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撑着伞去接文樱和女儿。

车子到店门口只有几十米,中间隔着一条人行道和绿化带。

地上有浅浅的积水,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撑着伞,文樱搂着我的腰。

刚走到车子旁边,我突然听到脚下嘎登一声响,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井盖被我踩翻,我抱着孩子,直直地掉了下去。

那一瞬间,文樱尖锐的惊叫像锥子般刺进我的耳膜。

不幸中的万幸,孩子始终被我紧紧抱在怀中,井中的水流只到我腰部。

我奋力把孩子举上去,文樱趴在井口,伸长双臂,仍然差了一大截。

她站起身,用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凄厉惨烈的嗓音大声呼救。

很快,店老板带着一群人赶到,用了绳索和拖把,把我和孩子都救了上来。

我只差一点点就坚持不住了。

水流倒灌到井里,那水太急,冲劲太大,如果不是一个壮年男人,根本抵抗不了那么久。

我和孩子上来,文樱几乎给摄影店老板跪下去。

老板是个憨厚人,赶紧将她扶住,说是我和孩子运气好,这排水井是直通闽江的,如果雨再大一点,水再深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意外,过去就过去了。

没想到,此事却在文樱心里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那些暗流隐秘地涌动,形成黑色旋涡,一点点吞噬掉我们曾拥有的平静和幸福。

文樱开始频繁失眠,做噩梦。

有时候半夜起来,坐在卫生间抱头啜泣。

我把她抱回床上,亲吻她,安抚她,问她为什么,她只流着泪摇头。

实在躲不过去了,才说自己可能患上了抑郁症。

那是对我来言很遥远的一种病。

我做了很多的努力,带她去看心理专家,做心理咨询,吃药,旅行,散心。

我们去过欧洲、日本还有国内很多名胜景区。

经过整整两年的调理和治疗,她终于慢慢好了起来。

情绪平稳,可以睡整宿的觉了。

她也不再做噩梦,脸上渐渐有了笑模样。

医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可以考虑慢慢减药了。

没有想到,一次郊游,前功尽弃,一切又被打回解放前。

就在那天晚上,文樱告诉我了一个惊天秘密,她曾经有个哥哥,异父异母的那种。

那个哥哥为了救她,24岁那年淹死在了闽江河里。

那年她18,刚考上大学。

而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这原因,生母和继父都不知道。

否则继父对她,就绝不仅仅只是冷漠和疏离这么简单。

05

我知道文樱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她的爷爷是渔民,清闲时还跟人合伙养殖海带,冬至前种下,到了春节就能收割。

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文樱也是被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当做小公主宠大的。

在她12岁那年,奶奶癌症去世,爷爷悲恸之下,也重病不起,被送去医院治疗。

那时文樱才上小学六年级,爷爷住院前问她,愿意跟着伯父和婶婶生活,还是愿意跟自己的亲妈。

文樱选择了亲妈。

一来婶婶待她有点凶,二来,小孩子都是渴望母爱的,即使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也对想象中的母亲怀有无限憧憬。

后来文樱告诉我,这是她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次决定。

母亲和继父不久之后来到渔村,带走了她。

临走之前去医院看爷爷,爷爷精神挺好,还拄拐走出病房,笑眯眯地送走了她。

她甜甜地回头跟爷爷招手,好好养病啊爷爷,等放寒假了我就回来看你。

爷爷没有等到她放寒假,他甚至没能熬出一周。

老家来人报丧,可母亲和继父都瞒着她,没人带她回去,去送爷爷最后一程。

文樱每每提及此事,都要大哭一场。

她的童年在12岁那年,被迫划上一道休止符。

此前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此后是寄人篱下的拖油瓶。

——这是之前我所知道的全部。

简而言之,生母对她没什么感情,继父跟她没有血缘,他们对她都很冷漠。

两个弟弟在家里是小霸王,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她什么都得先紧着他们,让着他们。

她从没提过,她曾有个哥哥,比她大六岁的,没有血缘的哥哥——她的继父和前妻生的独子。

更没有提过,那个哥哥对她曾有过的觊觎与侵犯。

06

文樱朦胧的初恋发生在17岁。

那个男生与她同级不同班,是校篮球队的队长,长得清秀挺拔,笑起来有颗可爱的小虎牙。

男生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表白。

只是经常在上下学路上,跟着她一起骑单车回家。

两家住的不远,有天下瓢泼大雨,她没带伞,男生就提议和他共撑一把伞,步行回家。

她羞涩地同意了。

路上男生体贴地把伞朝她那边倾斜,自己衣服全淋湿了。

可文樱没来得及感动,她远远看到一个人,全身就筛糠般地颤抖起来。

那个人是她哥哥——文卓扬。

文卓扬把车停在路边,撑着一把伞,大踏步地朝她走来。

他眼神阴郁,脸上线条冷硬至极,让人觉得他俊秀的五官也跟着凌厉起来。

文樱不敢再走,站在雨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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