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一排冷汗后知后觉地顺着贝壳的脊骨流了下来,冰凉冰凉的,脑中仿佛有颗原子弹炸开,所有的东西都夷为平地。
这套房子是母亲买下来的,父亲没出钱。
贝锦飞在个清水衙门工作,属边缘化的单位,虽然旱涝保收但工资不高,至今不过七千。
贝家能有存款,能生活得还行,能经得起老妈生病的折腾,全靠老妈能干,早年做服装生意存下了一些。
老妈死前,家里的余款剩八十多万,她一分为二,给丈夫贝锦飞留了三十多万,给女儿贝壳留了五十万。
而房子,也在妈妈死前更改了名字,变成了贝壳和父亲共同所有。
一直以来,贝壳对父亲的再婚,是持赞同态度的。
老妈查出肝癌晚期时,贝壳刚考上研究生半年,她立即中断学业,从南方回京陪母亲。
抗癌过程一年,漫长而辛苦,母亲去世时才69斤,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拖了许久才解脱。
没有经历过漫长的化疗放疗手术反复折磨,是没办法理解人在濒危时的脆弱的,这种脆弱,不止指病人,还有病人家属。
目睹过父亲无数次在深夜的痛哭和崩溃,贝壳对父亲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所以,对父亲半年不到就找了第二春,年中认识年底领证,贝壳难过却接受。
只是那个家,从后妈赵依琳把在老家读高中的女儿接过来后,就已经不再是贝壳熟悉的家了。
家里的女主人,已经从妈妈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贝壳是个服装设计师,她也需要空间搞创作,于是,回北京前,她就托表哥给自己找了房子,不上门挤着,讨人嫌。
这些她都无所谓,只要老爸幸福开心就好,贝壳心想。
却不料,老爸在这里给她埋了个雷。
此时,房门轻响,她听到了父亲的大嗓门:“哟,贝壳来了?可够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