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爷果然中计,他冷哼一声,厌恶的眼神扫过大娘子的面容:“就算她不知道,也是治下不严,柏家的主母竟然连个丫鬟都管不住。”
“老爷请明鉴,青叶确实没拿过什么衣料,大娘子更是完全不知情,老爷明鉴啊!”说罢,青叶流下两行热泪,她扑通跪地,连磕了几个响头。
柏老爷怒容未消:“同福,你把角门的小厮全叫过来,问问他们是谁那么大胆,敢和青叶沆瀣一气,偷盗变卖府里的东西!”
钱小娘给同福使了个眼色,同福会意,不多时就从门外扭着一个小厮进来。
那小厮甫一进门,就双膝跪地:“老爷饶命!我不是故意放青叶姑娘出去的。
她跟我哭哭啼啼,说她老娘卧病在床,我一时心软,就偷偷放她出去了,谁知,她竟是出门变卖锦缎料子!这个……这个小的真不不知情啊!”
柏老爷气得胡子直翘:“真是翻了天了,把青叶拿下去,重打五十板子!”
“老爷!”青叶面色一怔,又怕又怒,“老爷明鉴!老……”
可她还未等说完,就冲上来两个嬷嬷,将她嘴捂住,正要将她拖走。
“且慢!”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整个堂屋都凝滞住,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大娘子身后的小丫鬟身上。
话说的人正是周雪生。
她方才冷眼旁观,发现钱小娘手眼通天,不仅绣房全是她的人,连角门的小厮也听从她的号令。
同福一直盯着钱小娘,看她的眼色行事,他们有备而来,当替罪羊的小厮早就预备好了,只等着柏老爷吩咐,大家异口同声,一起将青叶拖下水。
“你是谁?”柏老爷转动着掌心的核桃,饶有兴味地望着这个丫鬟。
她肤光胜雪,眉眼青郁郁,娇俏风流,是个美人坯子。
“奴婢贱名周雪生,是新来的丫鬟,家住邯郸,一个月前才来到咱们柏家的。”
钱小娘眉毛一挑:“真不知大娘子是如何调教丫鬟的,主子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份!”
她言辞有些刻薄,和她平时伪装的温柔风格大相径庭,想必是发觉周雪生美貌,看老爷对她有兴趣,有些恼怒。
周雪生跪倒在地:“奴婢失礼,不过奴婢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
柏老爷对美人果然宽容:“好,那你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爷,雪生能够证明这对账本子上的字并非青叶所写。”说罢,她走上前去,拽起青叶的一只手,“证据就在这里。”
众人的目光凝聚在青叶的手腕上,只见那盈盈如玉的手腕上,隐然有一道白纱。
“秋爽斋人手稀缺,青叶姐姐不仅要做针线活,还要干挑水,烧火,扫地之类的粗活,她在十日前伤了手腕,连针都拿不起来。”
说着,她走上前去,从容拿起对账本子,“钱小娘说,绸缎是她十日前分发的,也正巧是青叶姐姐手腕受伤之时。
大家请看,这上面写的青叶二字,字迹工整,根本不像手腕受伤的人写的。”
“如果老爷不信,请将后厨房的对账本子拿过来,青叶姐姐每天都去后厨房给大娘子取汤药,后厨房那里她也签了名。
老爷可以翻到十日前,比对比对,就可以证明青叶姐姐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