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巧,我的幼年是在不幸中渡过的。
两岁时,我爸车祸去世。过了几年,妈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让我叫他秦叔。后来,妈妈带着我,和秦叔一起进了城。
妈妈把我送进学校,她在一家超市打工,秦叔是货车司机,经常出车在外,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我和妈妈在家。
秦叔平时喜欢喝酒,他在家的日子里,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和妈妈吵架,对我吼来吼去,有时甚至还打妈妈,我挺怕他的。
13岁时,我已经出落的有些大姑娘的模样了。
暑假前的一个晚上,妈妈还没有下班,我坐在矮小的餐桌前写作业,秦叔满嘴酒气的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死死地盯着我,吓得我收起作业本,就往房间跑。刚一进门,他就跟了进来,随手掀起我的裙子,把我推倒在了床上。
我不停地舞动着双手,大声喊叫着,依然敌不过他重重的身躯,我被他强·暴了。
事后,他拿出一百块钱放在床上,叫我去买件漂亮衣服,并说:“如果你敢告诉别人,我就到学校和你老师说,你偷我的钱。”
我害怕极了,从那天起,我的下体就出血不止。
到了晚上,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就恳求妈妈不要去上班,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妈妈问我为什么,我哭着告诉了她这一切,妈妈听后惊呆了,她气得咬牙切齿,大骂:“畜生”。
当天夜里,妈妈的房间就打成了一团。
她声嘶力竭的咒骂声,两人扭打在一起的扑腾声,隔着薄薄的墙壁传到我的耳朵里。怕妈妈吃亏,我壮起胆子冲进房间,只见那人惨叫一声,鲜血从他的左手汩汩涌出,原来,妈妈用剪刀戳中了他。随后,妈妈简单收拾了下,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家,离开了和他同居多年的那个男人。
这件事后,我再也不想上学了。拗不过我的妈妈,只好把我送回了外婆家。
我和外婆一起喂猪,种玉米,种蔬菜。
没事时,我躺在树荫下看蓝天中的朵朵白云,它们变换着形状,从眼前缓缓飘过。而这件事也像云朵一般,慢慢淡出了我的视野,那是一段闲云野鹤般舒心的日子。
就这样过了三年。
16岁时,看着同村的女孩外出打工,我也跟着再次进了城。
刚开始,我在几个家庭做小时工,之后去了一个工地做饭,又辗转来到一家餐馆。这个餐馆包吃包住,虽然白天工作辛苦,但生活暂时安定了下来。
才上班没几天,餐馆的配菜员黄林就帮着我做些分内的事。
由于刚来,我对要做的事还不熟练,他就帮着我点菜,收拾餐桌。有时还悄悄塞给我一些零食。下班后,他会送我到宿舍楼下。
那天轮休,黄林带着我来到市区的溜冰场。穿上旱冰鞋的我,踉跄着站也站不稳,黄林耐心的扶着我,教我怎么滑。我照着他说的去做,却摔得四仰八叉。
黄林一把将我扶起,焦急的问我摔到哪里了?疼不疼?那一刻,我的心都融化了。靠在他的怀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二十年来,我从未被一个异性这样关心过。
我和黄林在一起了。
白天,我们一起工作。下了班,我们去溜冰,去看电影,去商场抓娃娃,日子忙碌又甜蜜。
黄林给我讲他的家庭,他的爸妈,讲他小时候的糗事。面对他的真诚和坦率,听着他简单顺遂的成长经历,我想起自己被强·暴的往事,好几次想告诉他,但怕他嫌弃,更怕他离我而去,几次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黄林家在市区,爸爸几年前过世,妈妈是家庭主妇,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了。
第一次和黄林的妈妈见面时,她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说他儿子真有福气,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叫我不要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坐在他家舒适的沙发上,感受着这个家庭轻松的氛围,那一刻,我想起了自己早已去世的爸爸,很长时间都见不了一次面的妈妈,以及那段不堪回首的身心摧残,我自卑极了,深感自己配不上黄林。
半年后,黄林提出结婚,我没提任何要求,一口答应了他,为此我妈妈埋怨了很久,说我傻,自己白养了一个女儿。
黄林的妈妈将他的房间装修一新,我们住了进去。
婚后,我俩都离开了餐馆。
我在家附近开了一个服装店,黄林找了一个跑业务的工作。婆婆在家帮我们做饭,打扫卫生。大姑姐黄萱是嫁到邻县的,两地相距一小时车程,我和她相处的不错,店里到了新货也会送衣服给她。
这样的生活,是我几年前想都没想过的。我一个单亲家庭的乡下女孩,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家,有了黄林这个依靠,也有了自己的生意,我的内心充满了感激,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过了一年多,手里有了一些钱,我和黄林商量后,交了首付买了一间附近的门面。装修后重新开业,我又请了两个女孩帮我卖衣服,而我在不外出进货的情况下,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店里打理生意。
婆婆对我很好,还经常劝我,不要太劳累,说趁着她还干的动,让我们早点要个孩子。
只是,虽然我和黄林也在为有一个孩子努力着,可是两年过去了,我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和黄林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问题出在我身上,说我的身体早年受过一次严重创伤,当时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所以才导致无法生育。
听完医生的话,我瘫倒在椅子上,痛哭失声。
我知道,那一定是13岁那年的被强·暴造成的。
我没有想到,那次可怕的遭遇,不仅给我的身心造成了创伤,还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
在黄林和婆婆的一再追问下,我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黄林听罢,半天没说一句话。婆婆由刚开始的震惊,到转而大声的斥责:“这么大的一件事,你怎么不早说?你安的什么心?你是要让我们家断子绝孙吗?”
我百口莫辩,委屈又难过。我求助地望向黄林,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给我安慰和依靠,但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推门走了出去。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