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生结婚的前一天,几个要好的哥儿们带他去了酒吧,说怕陈白生结了婚以后更不敢偷腥了,一个男人一辈子只睡一个女人,太亏了。更何况,规矩到这地步的男人要是多了,还不都把女人给惯坏了?
生拉硬扯把陈白生带到酒吧。
陈白生又见到江宁。
江宁穿得斯文妥贴,端高脚杯,坐在吧台椅上,细长高跟鞋很漂亮,陈白生看见许多男人远远近近地瞄着她。陈白生下意识往左右看了一遍,发现,果然,她的那几个同伙都在。
那一顿酒,最开始陈白生喝得战战兢兢,后来,喝的渐渐高了,吐了好几回,刚开始同伴还照看着他。可后来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在酒吧都找着了目标,也就没有人管他了。
陈白生第七回到卫生间吐时,路上遇着了江宁,江宁也是去卫生间,走的庸容华贵的。陈白生一手扶着墙,看见她的背影,就觉得小腹上有一团火,没来由的往上冲。他想了想,喘着粗气,不知道怎么了,冲上去就拽住她,把她拉到酒吧后巷。
江宁说你干什么?
陈白生吻了上去,说我爱你。
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看见,江宁的眼睛瞪得极其大,很无辜、很清纯的样子。陈白生伸了手把她眼睛蒙上,喃喃的,不停的,说我爱你,我想你,我要娶你。
说了很多,都是情话。
江宁的手搭上来,皮肤一点一点热起来。她隐忍地叫着,陈白生觉得,那天晚上后巷的天空,星光灿烂的。从来没有那样美好过,他这一生都没有那样美好。
陈白生是凌晨在后巷醒来的,手里有一张字条。上面有一串地址,陈白生看了看:春光街5号。
他歪着头想了想,想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于是把他揉皱了,揣进上衣口袋里。打车往回走,走着走着,他让司机去春光街5号。车子停下,他那时酒已醒,楼下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都黑着灯,后来,他看见了江宁的一个同伙。
他认得他们每一个的身影,刻骨铭心的。
他脑袋轰的就炸开了,他想起来了,在酒吧后巷的时候,江宁后来是抱着他哭了的,问他,你是真的爱我么?我是被逼的,我没机会报警,不能脱身,你把我解救出去吧。
后来,她把一张纸条塞进他手里,急着忙着地跑回了酒吧。
出租车没熄火,车顶灯亮着。司机问,说大哥下车吗?
陈白生一抬头,发现江宁的那个同伙似乎是朝着他狐疑地瞅了一眼似的,他们这种人是这样的,草木皆兵,一个个精得要命,都是亡命之徒,陈白生惹不起。
陈白生气有些促,告诉司机,快开车,快开车。
陈白生结了婚。婚礼当晚他们甚至没有洞房。他老婆还是逗了他一下子的,说咱还圆房不?
陈白生含糊地笑了笑,就想起江宁滚烫的身体。
度蜜月,又赶上学校放暑假。他和妻子就去大江南北的玩了一圈。
回来后,陈白生想,他从此后要规行矩步地过日子。他从来没有荒唐过,在这之后,更不能乱了纲常。
只是,他和妻子做爱的时候总是提不起兴致。妻子有些觉察,提点了他一下。当天晚上,他在脑子里把妻子想成江宁,想着想着,浑身就热起来,动作刚猛,一点儿也不像从前的他。老婆叫得喵喵的,叫得很好听,可怎么样,也不及江宁的声音饱满似的。
三个月后,警察又来电话找陈白生。让他去认人。说是有个女人在春光街5号被杀了,看起来很像是他当时提到的那个女嫌疑犯。凶手也抓住了,是同伙,据说狗咬狗。好像是女人怀了孩子,要退出,那帮人不同意。女人半夜偷溜,她本来是可以偷溜出去的,可是她又折回来去偷一个同伙的手机,被人发现,错手打死了。
陈白生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偷那部手机,那部手机里存着他“强奸”江宁的证据,她不想给他以后的人生留下隐患,于是,她铤而走险了。
江宁的另一个同伙说,那个女人太傻了,以为真的有人能搭救她出火坑。谁会真爱上她那样的女人?人心就是江湖,她偏不信。
陈白生想了一下,心里,开始抽丝剥茧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