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她和陆春宝在工地拼死拼活地干,挣的钱都攒起来,看着存折上增长的数字,她觉得有盼头,回到家看到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她累也觉得幸福。
到了第三年,包工头说他有亲戚来工地做饭,不要张秀华了。
当时张秀华在工地简易厨房里忙得团团转,汗水贴在衣衫上,听到这话,她扑通就给包工头跪下,说无论让她干什么,她都会听,工资还可以再降点。
包工头的眼睛就在她的身上来回巡梭,说办法也不是没有,然后轻佻地摸了她胸前一把。
她蹭地站起来,躲出老远,她想,晚上和陆春宝念叨一声,这里不能再呆了。
晚上和陆春宝说这件事的时候,陆春宝的嘴里只会说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是回家,咱们挣钱的速度就慢了,你要是回家,我也不想干了。
张秀华盯着工棚上面的一只蜘蛛,看它在网上捕捉着猎物,她觉得自己就像被蜘蛛网住的那只蚊子,被网住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如果两人都回家,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儿子去城里的学费。
包工头来找她的时候,陆春宝说晚上工地要加班。
她就明白,陆春宝把自己卖了,她知道,陆春宝和工地上的大多数男人一样,去过旁边的洗头房,为了儿子她什么都能忍,况且村里这样的事也不少,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她没有想到,陆春宝会没有底线地把自己都给卖了。
后来,她才知道,陆春宝赌钱输了,是包工头设的局,目的就是让陆春宝说出,如果再输,就让我老婆陪你睡。
张秀华对陆春宝死心了,跟着包工头至少还能有些收入,她把自己挣的钱全都存到另一个存折上,和陆春宝只在过年回家的时候扮演一下夫妻,她没办法照顾陆辰,她要挣钱,就只能把他交给爷爷奶奶。
她不在乎那些名声,女人对男人心死了,也就没什么在乎的了。
她就想多挣钱,她知道村里人把她传成了什么样,人们只对女人严苛,却不知道陆春宝早就和工地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在一起了。
她不屑说,每天埋头干自己的活,挣自己的钱,想完成自己的愿望。
只是事情的发展后来超乎了她的想像,如果不是发生了让她根本不能接受的事情,她是不会举起那把菜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