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气，唯独陈磊家一片死气沉沉。
杜月月头发蓬乱，嘴唇干裂出一道道口子，躺.在炕上，整个人如同脱线的木偶。
只有那不时眨动的眼睛，才显出她是一个活物。
“月月，吃点饭吧，身子要紧。”
婆婆颤巍巍地端着碗米饭，上面盖了几片刚出锅的腊肉和青菜，放在杜月月炕头的小桌上。
这期间，杨大庆总会瞅时间过来看看她。
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他除了心里叹气，也想不出多少宽慰的话，于是只好沉默。
几天后，杜月月慢慢地开始吃点饭了，杨大庆拍着她的腿。
劝她珍惜自己的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杨大庆看见陈磊，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
猛地抽回放在杜月月腿.上的手，站了起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磊子，回来啦？”
陈磊没有说话，甚至没正眼看他，黑眼圈重得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
整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眼里发出饿狼一样的光。
“妹子，那你好好休息，俺就先回了。”
杨大庆心中有鬼，逃也似地溜出了陈磊家。
陈磊似乎对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也压根没瞧一眼杜月月。
径直冲到里屋，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你疯啦？”
杜月月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孩子没了，这个男人连问都不问一句，一回家就发了疯似地乱翻。
她心里积攒许久的愤怒和委屈终于爆发。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久不回来死哪去了？！”
杜月月声嘶力竭地骂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涌出来。
但陈磊依旧无动于衷，一门心思地继续翻箱倒柜，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陈磊他娘害怕地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钱呢？家里的钱呢？”
陈磊实在找不到钱，便转向杜月月吼道，语气里是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冷漠无情。
“你都多久没给家里拿过钱了？还问我要钱！我跟你娘都快饿死了你知不知道？
要不是大庆哥接济我们，我们早死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杨大庆有钱是吧？你去找杨大庆要，你去要！”
陈磊说着就把杜月月往外扯，明明瘦得只剩皮包骨，力气却格外地大。
杜月月死命反抗，抓着桌角不肯松手。
“钱没有，命有一条。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陈磊抓着杜月月的头发就往水泥地上锤。
这一下，杜月月整个人都被砸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