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4岁那年生日,我请我爸妈在大酒店吃饭。
我爸喝得一塌煳涂,他哽咽着对我弟弟妹妹说:“你们这一辈子要记得你大姐。她吃的苦,我们都不知道啊,我们都不知道……”
我妈说:“玫瑰啊,你24了,在农村,孩子都上得小学了,看着行了,就结婚吧。”
第一次,我想结婚了。
我想跟他一起正大光明地走在阳光下,能一起去拜见我的亲朋好友,能光明正大地说:“这个培养我的男人,是我老公。”
我说:“宇哥,你啥时候能离婚。”
他说:“我跟她没多少感情,可是孩子怎么办?一对孩子,双胞胎。”
他整夜整夜坐阳台上抽烟。
一起聚餐,我们因为这个问题黑着脸。
一个哥们看看张宇的脸色,对我说:“你这样不挺好的吗?张宇不会亏待你的。”
我懒得理他。
另一个哥们看看我的脸色,说:“玫瑰啊,你要是真想结婚,你们去另一个城市,拿结婚证,办婚礼,那就是夫妻了。你要是只求个证,那不是一样吗?”
不,那当然是不一样的,从根里就不一样。
最后,张宇说:“玫瑰,我保证,你怀孕了就结婚。”
我失笑,这对我来说何其容易。
我在排卵期拉着他求爱,而且不让他戴避孕套。
我拿着怀孕的检测报告问他:“你能离婚吗?”
他面色非常难看,很久之后他说:“我还没离婚,你就怀孕,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爹妈交代。”
我大失所望。
这个男人,在我最美好的青春里,给我肆无忌惮的爱恋,也在我最美好的青春里,给我肆无忌惮的伤害。
我打掉孩子,跟他提了分手。
我走那天早上,是个春天。
路上行人嘈杂,穿着红红绿绿,都是春天的颜色。
我提着行李下楼,他在后面追我;我在路上走,他开着车慢慢跟在后面;我上了出租车,他缀在出租车后面。我对司机说:“把他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