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没想到的是,不管进城后怎样小心,她还是莫名其妙地成了同事们口中,一桩盗窃案的嫌疑人。
朱梅是个苦命的女人,她那本是家庭支柱的老公得了慢性病,不能再干重活,只得辞掉省城搬家公司的工作回家休养。
为减轻家庭负担,儿子主要要求出外打工,还没干够俩月就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死了。
失去独子后,朱梅那原本就身体很糟的老公整日以劣质酒麻醉自己,没半年就查出肝癌,在痛苦中煎熬了几月后,还是去另一个世界陪儿子去了。
为偿还给老公治病和办丧事欠下的借债,朱梅不得不离开贫瘠的老家来省城打工。幸运的是,进城没多久,她就在一家福利还不错的单位找了个打扫办公楼的工作。
为帮她解决生活难题,单位还在宿舍楼上给她分配了一间宿舍。尽管那宿舍楼有些破旧,她的房间也陈设简陋,但朱梅还是很为省下了一笔房租开心。
害怕失去这个得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她工作得非常积极,任何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尽管她的工作表现招来了几个被她比得黯然失色的清洁工的不满,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一是她要拼命保住这份工作,二来,只有拼命让自己忙起来,她才会暂时忘记失去亲人的痛苦。
那个北风呼呼的夜晚,当朱梅独自从外面购物回来,忽然看见那个肚子已垂到地面,好似马上就要生产的流浪狗正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时,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只觉得和怀孕的母狗同命相连。
她匆忙走近,毫不犹豫地就把那只不算太大的狗藏进自己宽大的棉袄里带进了宿舍。朱梅当然知道单位宿舍楼上是不准养狗的。她准备等这只流浪犬生产完后再把“她”送走。
她给这只流浪犬取了个名字:莎莎。当她把几只煮鸡蛋切碎拌进下好的挂面里,让就要当妈妈的莎莎吃时,莎莎的眼睛湿了,呆呆地看了朱梅一会儿才狼吞虎咽地吃起难得的美食,最后把那只盛饭的钢筋盆舔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摸着莎莎乱蓬蓬的毛发,朱梅忽然觉得自己不再孤单。她柔声叮嘱莎莎千万不要乱喊乱叫,否则将会再次无家可归。莎莎好像听懂了一样,一个劲用温热的舌头舔着朱梅的掌心。
心里有了牵挂,朱梅变得开心了很多。每天一下班后她就脚步匆匆地往宿舍赶,精心照顾着即将临盆的莎莎。
朱梅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晚,在她的帮助下,看似瘦小的莎莎竟相继产下了七只小狗,黑的、白的、花的,撒了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