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票据资料天女撒花似的落了一地,桌上的茶杯倒了,茶水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坠在地上,一会儿就在地板上蜿蜒一片。
肖雄满脸怒意,一手将周楚凡的一只膀子反剪,一手用力将他的头摁在桌面上,骂道:“畜生!老子今天非宰了你,看你再敢祸害我妹子不?!”
周楚凡的脸贴在桌面上,挤压得有些变形,他心里发虚,自己刚刚和肖雄的妹妹肖芳开房出来,在熙来攘往的行人中瞥见肖雄恶狠狠的目光,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打上门来了。
他努力想挣开肖雄的大手,却招来更有力的碾压。投鼠忌器,周楚凡只好痛苦地哀求:“肖雄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哎哟!你别这样,我们一家人啊……”
“一家人!谁同你一家人?不要脸,呸!”肖雄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不由抬手给了周楚凡一拳,趁他松手的当口,周楚凡就势一滚,挣脱了束缚。
周楚凡敏捷地拾起被打落的手机退到门口,指着肖雄叫道:“你别胡来!损坏东西是要赔偿的,打人更是犯法的啦!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谈谈吧。”
肖雄才不想跟他讲这些狗屁道理,从无意中看到周楚凡和妹妹肖芳从宾馆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气得只想把这混蛋撕了!
如果犯法能救肖芳,他才不怕犯法呢!肖雄把所有的怨恨集中在手上,长兄当父,今天他就要替妹妹教训教训这衣冠禽兽!这样一想,挥拳又要揍过去。
周楚凡知道和这莽夫说不通,转身朝门外跑,冷不防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啊!”肖芳惊叫起来,冷不防被周楚凡猛力一撞,吓得身子一抖,手中的袋子掉落下来,一袋山竹圆头圆脑地滚了出来。
肖芳捂着胸口,疑惑地看了慌乱的周楚凡一眼,这才看到哥哥肖雄板着脸,门神一样站在满地狼藉的办公室里。
她心里明白了,一贯以拳头说话的肖雄肯定是欺负周楚凡了,才让他跑了出来。
“哥,你干什么?!”肖芳嘟着小嘴白了肖雄一眼,弯腰把山竹一个个捡起来塞给周楚凡,脸上堆满关切的笑意:“你不是说有些上火吗?吃点水果吧。”
肖雄看着自家妹子千娇百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有人朝他们走来,边走边喊:“周老板,下一趟先发我的吧,我跑完这趟还点急事要去办,得请人代班了。”
周楚凡忙去安排,作为财务的肖芳很自然地进办公室里收拾东西,肖雄不敢把这事张扬出来,感觉自己多余了,只得悻悻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周楚凡朝肖芳挤挤眼睛,促狭一笑,肖芳粉脸一红,更添几分娇媚,看得周楚凡迷醉。
周楚凡是楚兰客运专线的老板,手下有十台中巴车,往返汽车南站到安乡,全程十公里。
楚兰客运成立之初,财务是周楚凡的老婆刘晓兰,两口子一个抓全盘,一个管财政,配合得天衣无缝,熟识的司乘人员都笑这是条夫妻线。
这条线路长客源稳,每一趟都挤得满满的,手下的司机以前基本是跑出租的,同样是跑车,现在的利润比之前翻了番,人还轻松些,大家都干劲十足。
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楚兰专线方便了民众,也影响了一些人的利益。一些在这条线上跑摩的的,以前一天随随便便就能赚一两百,有时运气好宰上几个客,收入更加可观。
如今有了这批中巴车,不仅不用风吹雨淋,还安全便宜,谁还愿意坐摩的?
见有人抢他们的蛋糕,摩的司机们立马炸了锅,一起商讨对策,最后敲定的结果就是大伙儿齐心协力去围堵中巴车,让他们无法正常运营。
说干就干,伴着一阵摩托车的轰鸣,一群骑手马上出发,齐刷刷将一辆正常行驶的中巴车堵在半道,摩托车一字儿排开,将中巴车包了饺子。
当班司机正是肖雄,他见这阵势暗叫了一声不好,一个急刹将车停住,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摩的司机一拥而上,不问青红皂白对肖雄一顿乱打。
拳头雨点般落在肖雄身上,饶是肖雄人高马大,也双手难敌四掌,更何况力量悬殊这么大?不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瘫软在地。
乘客们被这场面吓坏了,几个胆小的女孩已经吓哭了,有几个男人叫嚷着要售票员退钱。车厢里本就拥挤,这下更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喊声,吼叫声响成一片。
售票员小卢是个年轻姑娘,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吓得面色惨白六神无主了。
一个老人看不过去,叫小卢赶紧打电话给车队领导,她才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却抖得怎么也按不下去,最后是老人帮忙才打通周楚凡办公室电话。
周楚凡听说有人围堵他的车还打了他的人,当即开了车赶过去,刘晓兰赶紧报了警,又报告了客运公司请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