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芹把床头挂着的点滴瓶换了一轮,摸摸床上的电热毯,温度还行,对躺在床上哼哼叽叽的男人新建道:今天是第三天,打完今天的针,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新建没好气地低吼:死了活了有个鸡巴区别,随便他妈的去!
二芹摇头,帮他掖好被角,走到柴房。
村医青海坐在烧得旺旺的火塘边,正烧着一块糍粑,见了二芹,问道:新建这几天受了风寒,天天拢在被絮里怎么会冻了的?
二芹脸就红了。新建受寒与她有关,那天,二芹实在骚得没办法,揭开新建的被子,用嘴帮他吹那东西,学着毛片上的样子,嘴巴吸得发麻,新建那里还像条泥鳅,软不啦叽,没有半点硬的迹象。
青海望着二芹红得像块土布的脸,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将二芹按在自己大腿上坐着,嘴唇凑近她的脸,手也没闲着,一手揽腰,另一只手插入二芹鼓鼓囊囊的胸脯。
二芹瞬间感觉自己身子有些软,很想把嘴唇挨近青海,身体里感觉有些潮湿起来,仿佛春天的软泥地希望蚯蚓来钻。但忽然听到隔壁新建的呻吟声,用力掀开青海箍着自己腰身的手,站了起来,道:不行,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青海嘿嘿的笑:咋啦二芹?熟门熟路的,咱俩又不是第一回?
二芹扣好被青海解开的两粒棉衣钮扣,说:不行就是不行,以后永远不行了,新建现在回家了,我们要再这样子做,就是欺负人!
青海讪讪的起身,顾不上火塘里烤得焦糊的糍粑,背上药箱,对二芹说:挂完了就抽针,注意营养就是。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黑夜,被积雪映出凛冽的光。
五年前,二芹嫁给新建的时候,新建壮得像头牯牛,每天只等天一黑就把二芹按在床上干那事,不把人折腾个精疲力尽不罢休。二芹呢,那时候浑身仿佛发面馒头一样,到处鼓鼓囊囊白白净净,往外冒热气。那时光多好啊,新建如同强健勤劳的耕牛,一遍遍耕耘二芹肥沃的责任田;又好比一条泥鳅,天天晚上钻她葱郁的草地,钻得二芹透心的舒坦,想叫又不敢叫出来,灵魂飘在半空的云朵里。
可新建太穷,穷得嘀咚响,每当下大雨,房子的屋顶就像米筛一样摇下小雨,新建娘一边将家里的大桶小盆全部接水,一边唠唠叨叨,说自己受了一辈子穷,新建爹没良心早蹬了腿,结果养个崽又窝囊,只晓得抱着婆娘困觉,不想生计大事。念得烦了,新建背起包袱,跟一帮村里的汉子到西安做工地去了。
新建一走,二芹心里顿时挖了一坨肉般空荡荡的,白天她田里地里,割稻挑粪,虽然累但还充实,但一到晚上睡到冷啾啾的床上,特别不习惯,经常抱着被絮辗转反侧,眼睛睁到天亮。特别是每个月有那么几天,二芹全身像蚂蚁叮一样痒兮兮的难受,饥渴难耐到一阵阵绷紧身子,把手指伸到胯下折腾,完了又无比空虚……
隔壁的小媳妇玉喜也跟二芹处境差不了多少,但玉喜却快活得多,经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到镇上去玩,回来时面色如桃,春风满面。玉喜看着挑担臭烘烘粪桶的二芹,捏了鼻子,笑道:二芹妹子,要不是识得你,我还以为哪个四五十岁的黄脸婆呢,哈哈。
二芹叹口气,道:有啥办法呢?新建家里一直是穷得裤裆打补丁,不勤扒苦作连饭都吃不上。
玉喜悄声儿道:你呀,死脑筋,人活世上图什么?咱女人活的是两张嘴,上面一张嘴,下面一张嘴,上面吃饱了下面饿坏了,值个屁呀!
说完,玉喜扭着翘翘的屁股走了。
二芹觉得玉喜说的是真的,她下面那张嘴是真饿,看到马路上别家小两口恩恩爱爱搂搂抱抱,那嘴竟然小娃娃般流口水,压抑得浑身的肉肉颤抖。而新建在外面打工,年头出去年底才回来,说是工地活紧,走不开。二芹可怜新建漂在异乡,电话里一个劲叮嘱他注意身体,该吃吃,别太省了。
玉喜那天来家坐,说她表哥也在西安打工回来了,男人们在外哪有这么苦呀,他们天天晚上喝酒,喝了酒就去找站街女人,几十块钱就能买到快活呢!二芹说你表哥咋跟你说这事儿?玉喜眨眨眼道:你傻吧?我那表哥,在我出嫁前就跟我那个过,什么不跟我说呀。
既然新建在外面能找女人,她二芹再守身如玉就是真傻了。人家玉喜说,女人要阴阳调和才行,玉喜长相并不比二芹利索,但脸色光光洁洁像剥了皮的鸡蛋,而她二芹,脸上长满了暗斑,这也许就是没有男人的缘故。